计生战线一尖兵

——记李善娥烈士

贾明玉 潘继芳

李善娥，女,1954年出生于山东省曲阜市尼山乡颜母庄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里，一位计划生育战线上的平凡工作者。由于家乡是抗日战争根据地，家喻户晓的八路军英勇抗战事迹自小就深深地影响了她，在又目睹了社会主义初期国家建设的丰功伟绩后，幼小心灵深处更是播下了一个信念的种子，那就是“共产党亲、社会主义好”。

面对陈旧的习俗 她是移山的“愚公”

少年的李善娥在学校期间，学习刻苦，成绩优异，多次被评为三好学生，成为全校年龄最小的团员。1974年8月高中毕业后，李善娥被组织安排到尼山乡计划生育工作队工作。当时计划生育工作刚刚起步，由于受世俗偏见的影响，阻力特别大。父母亲担心李善娥吃苦受累，坚决反对她从事这项工作，并要女儿跟组织说说调换个工作。看着年迈双亲充满关切和顾虑的眼神，从小没离开过父母的李善娥沉默了，她知道父母是为自己好，但一想到国家、一想到党，又觉得自己责无旁贷，最终她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工作岗位，成为一名母庄管区的放环员。

对深受“多子多福、儿孙满堂”传统思想影响的村民来说，认为计划生育就是绝人后嗣、作孽的活，从思想根子上百般抵制计划生育工作。工作初始，李善娥遭尽白眼、受尽冷遇。面对着村民们阴阳怪气的奚落和挖苦，与李善娥一起工作的许多同事因忍受不了而辞职不干，其中一位同事在辞职离开时还专门找李善娥谈心交流，劝她离开。对同事的好言相劝，李善娥感慨地说道：“计划生育是我们的国策，几千年形成的封建生育思想的大山，要搬开确实太难了，但我决不放弃。即便是大山，我也要发扬愚公精神，坚持不懈地把它移走铲平，毛主席不就是号召我们要有愚公精神嘛。”

正是凭着这种愚公精神，在许多同事知难而退的时候李善娥毅然选择了留下。通过几年的磨炼，李善娥逐渐成熟起来，能够巧妙地应对和解决各种复杂情况，很快成为全县闻名的计生工作能手。1978年，李善娥亲戚家的一个邻居生育一胎后，尽管工作人员多次上门动员，但仍不愿意采取节育措施。善于“攻坚克难”的李善娥知道后，主动请缨，把这个硬任务接了过来。凭着走亲戚时和该户女主人的一面之交，李善娥主动上门真心劝说。

“大妹妹，你这十里八乡的第一能人工作这么忙，今天到我这里是为啥事啊，敢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女主人毕竟是远近闻名的滚刀肉，一见面就来了下马威，明知故问。见她如此，李善娥索性开门见山地说：“来请大嫂带环。”

“带环、带环，你的那些同事天天来说，我就是不带，但可以叫她们动员小孩的爹结扎。这回你来了，你的面子大吗？你可是女能人，干了三四年，学了不少心眼，善于处理各种事情，什么事都会办，你倒可以去劝劝你大哥，是不？”女主人不是盏省油的灯，想用这种带有猥亵的玩笑话，气走李善娥。

面对这种近乎人格的侮辱，李善娥只是淡淡地笑了下，耐心地坐下来，握住女主人的手，就事论事地与女主人讲道理，讲国家政策。经过李善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女主人无奈地答应下来，但最后仍不忘挖苦道，“善娥，为了你能捞个积极分子，嫂子我成全你，给你帮这个忙……”这种直白尖刻的挖苦刺痛了李善娥的心，可她还是面带笑意离开了女主人家。在回家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哭了一场。

1981年，一部分妇女手术后由集体统一护理。领导为了照顾刚动完手术的李善娥，让她回家休息，她却主动留了下来，给她们端吃端喝，侍候她们吃药、打针。尽管李善娥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们，可有些人并不理解李善娥的好意，有说三道四的讽刺，有无病呻吟的刁难，有提不合理要求的发难。对于这些，她除了耐心地解释外，就是默默地竭尽全力地为她们服务，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和一腔热情化解了她们心里的疙瘩。人心是相通的，凭着李善娥这种诚心诚意的态度、忘我工作的精神，终于感动了她们，“善娥，就凭你的热心，我们服你了，你歇歇吧，我们没事。”李善娥就是这样以心换心，用真挚的感情获得了群众的理解和信任。多年后，那位曾经离开的同事与她相遇，不禁说道：善娥，我终于知道你以前说的“愚公精神”是什么了，就是你这种“磨”劲和“忍”劲，我打心眼里佩服你。

面对工作的需要 她是谦虚的“小学生”

在计划生育战线工作多年后，李善娥发现自己以前学来的知识远远不够用，尤其是生理医学知识缺乏，大大制约了工作的深入开展。因此，她在离开学校多年后，重新拿起书本自学，刻苦钻研业务知识。一段时间后，李善娥虽有进步，但她感觉学习效果并不理想。1983年，乡计划生育办公室分来了一名大学实习生。李善娥如获至宝，不顾自己是老同志的身份，工作之余常去求教。不久后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议论纷纷。李善娥的丈夫知道后，专门找她谈话：“善娥，你可是你们战线上的业务尖子，但这样频繁向一个年轻的后辈请教学习，这要是传出去，旁人不光说你能力不够，还会说三道四可能会影响到你今后的进步呀，况且你们的工作也不需要太精深的理论知识。”她明白丈夫的好意，回答道：“自己学习目的就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工作，在年龄上自己是老大姐，但知识上却是个小学生，不学习就一无所知，如果不懂装懂的话，树立的形象也是假大空的形象，就是上级提拔，我也不会接受的。”在李善娥心里，面对知识的海洋，自己就是一名小学生，只有学习、学习、再学习，才能不断进步，干好工作。

1984年的夏天，乡计划生育办公室聘请县医院妇科大夫举办业务讲座。开学前一天，下了一场大雨，道路泥泞，河水飞涨，冲毁了桥面。李善娥从家到学习班要跨两条大河，翻一架山梁，领导已准假不让她参加学习了，以后再单独补课。可她谢绝了领导的照顾，背起幼小的孩子就踏上泥泞的山路，过第一条河时，由于河水浑浊流速湍急，她差点落入1米多深的激流里，她将孩子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不足30米宽的水面，她用了足足20分钟。当她拖着一身泥水，抱着冻得嘴唇发青的孩子赶到学习班时，同事们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领导和同事们都数落她这种冒险行动，她只是淡淡一笑

面对亲人的误解她坚持念好“和”字经

忙于工作的李善娥26岁时才结婚。28岁的她生下一个女孩，看着天真烂漫的女儿，李善娥心中洋溢着作为一个母亲的幸福。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女儿在给她带来幸福的同时，也给家庭带来了矛盾，成为她与望孙心切的公婆之间解不开的心头疙瘩。看着李善娥头胎没有添丁，公婆一改往日的笑颜，开始变得整天眉头紧缩，闷闷不乐，对李善娥也冷落起来。两年后，盼孙心切的婆婆见李善娥没有生二胎的打算，再也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由以往的旁敲侧击变成了公开要求：“善娥，咱家是三代单传，你就让我们到死都抱不上孙子吗？”李善娥知道公婆的焦虑，但她更知以身作则、严以律己的分量。面对婆婆的苦苦要求，她一面耐心劝导，一面将自己的孝心融于更加体贴入微的照顾公婆上。婆婆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请李善娥的母亲来劝说。看着登门当说客的母亲，李善娥依然故我，耐心地说道：“娘，我知道你们老人的心意，我也知道赶紧生二胎，为夫家添丁进口才能宽慰你们老人家的心，但国家法律政策规定是五年后才能生育二胎，我作为计生工作人员，一边是私情，一边是国法，我怎么好为了私情而罔顾国法呢？如果那样，我以后怎样劝说人家。婆婆她是老人家，你们老人家谈得来，还得娘去帮我劝劝她吧。”见女儿不仅没被自己劝下，反而自己被女儿安排当说客，李善娥的母亲只好摇头而去。

几番劝说失败后，李善娥与公婆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矛盾也越来越突出。分家后的李善娥肩上的生活担子越来越重，思想压力越来越大，但她没有屈服，始终坚持自己的立场，努力而又艰难地支撑着自己新生的小家庭。白天她背着孩子走村串户坚持工作，晚上则在灯下熬夜料理家务，并天天坚持到公婆跟前帮助处理一些老人办不了的琐事。一年年、三年……就这样，李善娥凭着自己一颗炽热的心，更加孝顺公婆，慢慢地感化着老人。婆婆在临终前，看着在床前照料自己、几天几夜没睡个好觉，没吃顿好饭、憔悴不堪的儿媳，终于想通了，她拉着李善娥的手，流着眼泪说：“孩子，都是我人老、脑筋死，这几年真是难为你了……”望着婆婆后悔的泪水，李善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压抑了几年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伏在床前抱着老人的胳膊泪如雨下。

面对凶手的屠刀 她是无畏的“勇士”

计划生育工作者不仅工作辛苦，易遭村民的误解，同时也经常受到来自少数冥顽不化之徒的人身威胁。李善娥虽然身材瘦小，但多年的计生工作和从父母亲那里遗传来的坚毅秉性练就了她的铮铮铁骨。面对多次威胁，她都挺身而出，坚持该做的做，该干的干，该说的说，不为所动，真正做到了威武不能屈。

她坚毅的性格让同事们钦佩，也让少数凶恶之徒切齿痛恨。1990年8月，曲阜市“计划生育宣传月”开始了，李善娥肩背药箱，随着工作组又跋涉在尼山水库两岸。28日，工作组到了张马村，带队领导全面安排了工作，又具体研究了重点工作对象，并特别重申，对群众要坚持原则，耐心细致，做通工作，落实措施。重点工作对象中有一人叫张庆全，该人的父亲1951年被以反革命罪镇压，为此，他对共产党一直怀恨在心。后因他连生了三个女儿，工作组给他做了绝育手术，他对党和党的计划生育政策更加恨之入骨。1990年1月，张庆全23岁的二女儿张凡云招婿上门生一女孩后，他为了让女儿生第二胎以给家里早早添丁，偷偷将女儿女婿支派到外地打工。工作组多次动员要求他叫回女儿，落实计划生育政策，他都拒不服从。

当工作组一行12人在张马村村主任许广金同志的带领下到达张庆全家时，他正在喝酒。工作组领导说明来意，再三向他解释省计划生育条例和市、乡计划生育工作有关规定他不但不听还强词夺理、无理取闹。李善娥针对张庆全家的具体情况，有理有据地详细说明了他二女儿到了规定年龄可以安排第二胎，现在应该采取安全节育措施。谁知张庆全竞恼羞成怒，疾步走进房间，顺手拿出一把尖刀，对工作队进行威胁。面对凶相毕露的张庆全，李善娥毫无惧色,工作组长徐秀生见此情况，为防不测，一把抓住李善娥向后拉去。就在李善娥后退时，张庆全抢先发难，拿刀当场将徐秀生和队员刘培明刺伤，并接着向另一名队员刺去。满地的鲜血和张庆全穷凶极恶、狰狞可怕的面孔没有吓倒李善娥，她义无反顾地扑向张庆全，用自己的瘦弱之躯奋力夺刀，但因手无寸铁、身体柔弱的她力不从心，罪恶的刀子刺进了她胸部的要害部位，殷红的鲜血从伤冂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身躯，也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最终李善娥因伤势过重而牺牲。

绵延的尼山震动怒吼，汹涌的圣水湖哀号哭泣。英勇的搏斗，惊心的瞬间，悲壮的一幕，尼山人民失去了一个好女儿，计生战线失去了一位好同志。

让青山绿水伴英灵常在，让英雄的事迹激励着圣城儿女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