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工运领袖李慰农

周庆本 禄禾 张彦桂

李慰农，原名李尔珍，化名王伦，一八九五年生于安徽省巢县油坊郑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里。一九一九年十二月去法国勤工俭学，留法期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二三年赴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于一九二五年春回国，曾任青岛市四方党支部书记、青岛市党组织领导成员。同年七月，被反动军阀杀害于青岛市团岛。

一

李慰农年幼时家境贫困，生活艰难，父亲看他有志气，知道发奋努力，便节衣缩食，供他进私塾读书，还常常用一些古人刻苦读书的故事，鞭策他用功上进，以求摆脱困境，光耀门庭。后来，李慰农考入县立高等小学。由于家贫，常从事田间劳动，与劳动人民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爆发，推翻了清朝的封建统治，李慰农心里很激动。他很敬仰孙中山先生，立志要做个对国家有所贡献的人。所以他考入本县中学之后，学习更加勤奋，成绩一贯优异，被师生们誉为“高才生”和“有志之人”。中学毕业后，他回家乡担任了一段小学教师，看到辛亥革命后农村的面貌根本没有改变，农民仍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于是，他就千方百计地寻找救国救民的良方。后来，从《农政全书》、《天工开物》等旧书中受到启示，他觉得科学可以救国，改良农业，获得丰收，农民就可以丰衣足食，走向富裕。于是，他便离开家乡去芜湖，考入省立第二甲种农业学校，立志攻读农业科学，学习农业先进知识，以便实现自己的抱负。从此，改名李慰农。

不久，李慰农鉴于日本帝国主义乘第一次世界大战之机，加紧侵略中国，袁世凯投靠日本，复辟称帝，内外勾结，造成了中华民族新的危机。科学何以救国，振兴农业何以救民，他对自己的见解怀疑起来。反复思虑，要救国救民，必须另找出路！

反袁称帝的护国运动波及芜湖时，青年学生奋起参加，各界热烈声援。李慰农密切地关注着反袁斗争的发展，从帝制的失败中看到了人民的力量，精神上受到了鼓舞。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安徽省当时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高语罕老师，开始向芜湖青年学生传播马克思列宁主义。李慰农通过不断接近高老师，并从他的《白话书信》中，接受了一些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理论，思想觉悟大有提高。他在省立第二甲种农业学校毕业时，因成绩优异，被留校任农场管理员。

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在北京爆发，很快波及芜湖。李慰农积极组织学界罢课，抵制、查封日货，并带领学生游行示威，宣传罢工罢市，反对军阀政府的投降媚外政策，高呼“誓死收回青岛”、“收回山东权利”等口号，激发了人民的爱国热情。他很快成了学界一位有影响的领袖人物。

暑假期间，他留在农场未归。天津学界派出代表韩致祥、马骏来芜湖找到他，互相交流了领导爱国运动的经验，他还听取了他们关于建立芜湖各界联合会的建议。接着，他通知回乡的学生积极分子返校，分头去联系芜湖各界，他自己也亲自走访串联。在他的努力下，芜湖各界联合会正式成立，推动了爱国运动的发展，扩大了五四运动的影响。

二

一九一九年下半年，留法勤工俭学的消息传到芜湖，李慰农决心要和进步的青年们一起去寻找革命真理和革命经验，并学习新的农业科学知识，以改变中国贫穷落后的面貌。同年十二月，他以优异的成绩被安徽“华法教育会”录取，和蔡和森等五十余人由上海乘船去法国。

一九二〇年二月初，李慰农和赴法勤工俭学的青年们到达巴黎。不久，在一家制鞋刷的工厂找到工作。他看到很多有技术的工人失业，流浪街头，生活无着，资本主义制度的阴影笼罩着法兰西这个文明国家。他联想到灾难深重的祖国，就更加坚定了献身革命、改造国家的决心。在每天八小时的紧张劳动之余，他不但努力补习法语，还自学德语和俄语，以便为阅读马克思列宁主义原著和巴黎公社经验创造条件。

李慰农和大多数留学生一样，也受过空想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影响，但他在阅读了许多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书刊后，摆脱了空想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羁绊，确认中国革命必须走“十月革命”的道路。

就在李慰农等刚到巴黎时，留法的新民学会会员李富春等同志发起、组织了“勤工俭学励进会”，李慰农立即联络安徽省的同学参加了该会。同年八月，该会改名“工学世界社”，确立了以“信仰马克思列宁主义和实行俄国式的社会革命”为宗旨，社员发展到三十多人，曾在蒙达尼召开过全体社员会议。李慰农虽因故未能出席，但当他获悉决议后，立即热烈地表示拥护。工学世界社成了勤工俭学学生的领导力量，除了组织社员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外，还组织了一个“工学世界通讯社”，向国内发稿，报道留法勤工俭学和华工运动的情况。李慰农不但积极参加该社的各项活动，而且成为强有力的“台柱”之一。

一九二一年，工学世界社领导留法勤工俭学学生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斗争。第一次是二月二十八日发起了一场争取“吃饭权，工作权、求学权”的斗争。因华法教育会要把没有找到工作的勤工俭学生遣送回国，引起大家的愤慨，经交涉没有结果。于是，蔡和森、王若飞、李慰农等同志带领四百多名留法勤工俭学生涌向中国大使馆，并派代表同大使陈篆进行交涉。虽然遭到军警的镇压，但华法教育会也不得不答应发给没有工作的同学三个月的生活维持费。

第二次是反对北洋军阀政府卖国借款的爱国斗争。同年六月十四日，在巴黎出现了李慰农、王若飞等二十三人署名的传单①，揭露北洋军阀派代表团秘密到法国借款，购买军火打内战。后勤工俭学学生和旅法侨胞在赵世炎、王若飞等同志主持下，于六月三十日和八月十三日两次召开“拒款”大会，表示强烈抗议，经过斗争，终于迫使中法两国政府停止了这项借款。

第三次是“争回里昂大学”的斗争。里昂大学是以照顾勤工俭学的学生为名举办的，但校长吴稚晖竟擅自从国内招去一批军阀、官僚买办的子弟，拒绝从勤工俭学学生中招生，引起了学生们的愤慨。工学世界社遂组织部分代表进占了里昂大学，从内外两方面展开了斗争。李慰农和向警予等同志一起，负责宣传联络工作。他除了发传单，还用流利的法语在街头演说，揭露军阀政府勾结法国当局迫害中国勤工俭学学生。后来，四川留法同学会为被驻法公使“遣送回国”的学生进行募捐，李慰农将省吃俭用节约的工资（这时在蒙达尼胶厂做工），捐了十万（法郎），是留法学生中捐款最多的一位。

三

一九二一年春，赵世炎、周恩来等在法国组织了一个共产主义小组。同年十月又开始建立“中国少年共产党”。一九二二年六月，李慰农和赵世炎、周恩来、陈延年、李维汉、王若飞等十八人，在巴黎西郊布伦森林中召开中国少年党代表大会，正式成立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同年冬，李慰农同志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一九二三年二月．根据中共中央指示，中国少年共产党改为“中国旅欧社会主义青年团”，并成立了旅欧总支部，选举周恩来同志为书记，李慰农同志成为总支部的成员之一。

为了进一步扩大共产主义的影响，并用以指导中国革命，李慰农同志又参加了“共产主义研究会”，并运用通信的形式发表自己的见解。他在一封信中说：“共产主义是一种最精确的科学，不是容易懂得的。我们既命名为共产主义者，便应当将这种基本观念弄清楚，方略（要）明陈，制度（要）再熟悉。最重要的就是根本观念——如唯物史观、阶级斗争、马克思经济学等，然后才能固定他的思想，保持他的行动，虽经万苦千辛，不致中途变节。”他还提醒旅欧同志：“共产主义不是空口谈的东西，是要实际运用的……不是死死的能在书本上得到，是要亲自到群众中去领会的。”他还同无政府主义、改良主义等思潮进行了斗争，并批判了资产阶级右翼分子所鼓吹的“国家主义”。他指出：资本主义制度的必然结果是一切财产集中到少数人手中，生产关系是社会性的，而生产却不是为了社会需要，而是为了商品销行。“同时，一部分人则骄奢淫逸，支配一切；一部分人则做奴隶牛马……在这种不平等的局面之下，缔造成两大对抗阶级——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不断的明争暗斗。到末了，就是这种制度的崩坏与共产社会的产生。因此共产社会革命是建基在阶级斗争上……”他还对中国各阶级作了深入的分析，一特别是对中国农民作了充分的估价。他确认工人是“共产革命的先锋军”。并指出，农民是反帝反封建斗争的主力军之一，组织农民要从组织农会和教育农民入手；“我们最后的目的、是要做到工会农会联成一气，如此则革命根基方建筑得稳固，而革命后的各地方苏维埃一举手间就可以组成。”他的精辟见解，引起了留法同志们的注意。因此，他被大家誉为“农民博士”。

李慰农同志积极拥护党中央关于旅欧支部同旅欧国民党左派建立统一战线的指示，并支持周恩来同志协助国民党旅欧总支部的筹建工作。他说：“共产革命之先，还有扶助民主革命的必要，因为他是政治上比较进步的革命，可以号召全国人民，可以合力打倒军阀，可以合力图谋独立。”

由于国内革命斗争形势的迅猛发展，留法勤工俭学学生陆续回国，投身于伟大的革命斗争。李慰农同志按照党中央的部署，于一九二三年底从法国转去苏联，参加了中共旅莫支部，进入莫斯科东方大学深造。

四

一九二五年春，李慰农同志奉党中央指示回到上海，被分配到山东工作。他到达济南中共山东省地方执行委员会后，第一件事是应同志们的要求，在华家井开讲政治课。他讲述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理论和我们党的方针政策，并介绍了俄国十月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以及苏联人民生活的情况，还讲述了巴黎公社失败的经验教训。他每次讲课都是满腔热忱，一丝不苟，立论明确，言词流畅。同志们每提出问题，他总是耐心地、详尽地解答。平时态度谦和，平易近人，大家都愿意和他接近。

当时，军阀张宗昌盘踞山东，他在政治上实行专制独裁统治，致使山东党的活动受到严重限制。青岛市党组织在胶济铁路全线“二八”大罢工后，反动派的监视更加严密。为了加强党的领导力量，中共山东省地方执行委员会派李慰农同志去青岛。

李慰农同志到青岛后，立即参加了全市党组织的领导工作，并被派往工厂集中、工人众多的四方村，去整顿和发展地方党组织，领导开展工人运动。他首先深入了解了四方村的历史背景和工人的工作、生活等情况，在四方机厂西公司工人宿舍建立了四方党支部，他担任支部书记。接着，明确了党对工会工作的领导，建立了严密的组织制度和保密制度，并对工会工作进行了整顿。对各纱厂、水道局和四方机厂的工运工作以及对外联络活动，都指定党员明确分工负责；每周召开支委会，每月召开党员会，汇集情况总结工作，部署任务。他还经常亲自审查党员发展对象，并找新党员谈话，进行革命气节、革命方向等教育。在党的会议上，他常常动员大家好好地学习上级党的文件，坚决按照党的指示办事。

为了提高工人的文化水平，李慰农同志领导四方支部继续举办原有的四方村工人夜校，并帮助水道局工人在“同乐会”的基础上办起了工人俱乐部和工人夜校。他经常出入于这些场所，借上课或开会之机，进行宣传、鼓动，教育大家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同帝国主义、封建军阀进行不懈的斗争，去夺取革命的胜利，争得工人应有的权利。他的话处处讲到工人们的心坎上，工人们亲切地称他是“演说家”，并随时自觉地、主动地保卫他的安全。

在青岛的工人运动正在蓬勃发展，人们迫切地要求了解共产党的政治主张和斗争方向时，李慰农同志向青岛人民介绍了《共产党宣言》。起初是他领导水道局工人夜校油印的，但份数较少，流传不广。他又去找支持工人运动的《青岛公民报》主笔胡信之先生商量。胡先生是在我党影响下转向左翼的国民党党员，他毅然主持在公民报上连载了《共产党宣言》，从而使这一光辉文献广为传播，产生了重大影响。

李慰农同志干工作坚毅、果敢，但对同志却和蔼、谦恭，平等待人，生活十分俭朴。他屋子里经常坐满了工人，他总是那么热情地和大家交谈。研究事情，他从不随意打断同志们的发言，对别人的意见经过深思熟虑，然后再讲自己的看法，活像一个很有素养的教师，循循善诱，诲人不倦。他自己穿的是工人服装，吃的是锅饼咸菜，住的是工棚、茅屋，外出工作经常来回步行，一般不坐车。山东地委每月供给他十四元生活费，他把节省下来的钱补助了其他同志。他遵守上级党的指示，一般不外出，不到饭馆吃饭，由别人买回来吃。许多党员、工人见他孑然一身，常常争着给他送菜送水，亲如家人。

在李慰农同志领导下，四方党支部，团结互助，工作热情，纪律严明，成为四方工人战斗的指挥部，也是青岛市工人运动的一个坚强堡垒。

五

一九二五年四月，四方大康纱厂工人，因不甘心忍受日本资本家的压榨，就秘密地仿效四方机厂的办法组织工会。不料，会员名册被反动军警搜去，日本资本家竟擅自逮捕、拷打工人代表，开除工会发起人等，嚣张异常。李慰农同志一面让该厂党员组织工人准备罢工，一面请示中共山东地委书记邓恩明同志，取得了同意支持。四月十九日，大康纱厂工会执行委员会宣布罢工。工人们散发了《青岛大康纱厂全体工人泣血书》，并向日本资本家提出了承认工会、增加工资、对工人一律平等等十六项要求。日本资本家不仅拒绝了工人的要求，还勾结青岛反动当局，调动大批军警包围工人宿舍，断绝工人伙食。于是，李慰农同志派党员去联络四方的内外棉、隆兴、沧口的钟渊、富士等纺织厂和东镇铃木丝厂的工人纷纷举行罢工，予以支援。到二十九日，参加罢工的总人数达到一万八千多人。

这时，胶济铁路总工会及四方机厂工会，在李慰农同志的组织领导下，声明全力以赴支援纱厂斗争，青岛的学生也纷纷援助纱厂工人的罢工斗争。《青岛公民报》主笔胡信之先生立即在报纸上报道了这一消息。很快，全国各地工人纷纷声援青岛工人的罢工斗争。上海日本纱厂工人联合会发表宣言：“如果厂方不承认工人的要求，上海就要举行同情罢工。”大康日本资本家迫于这强大声势，于五月九日与工人代表签订了九项复工条件。

日本资本家签字后，竟擅自宣布定于五月十日清晨复工。李慰农同志立即召开党支部紧急会议，戳穿敌人的阴谋。罢工工人立即撕毁布告，并捕获乘车散发传单的四名日本人，打击了日本资本家的气焰。李慰农同志和大家商定，由工人弟兄出头，让军警当局出面斡旋，厂方具保，才释放了四名日本人。于是，十日下午，工人群众在四方举行庆祝胜利大会，当晚正式复工。历时二十二天的青岛纱厂工人第一次联合大罢工取得了胜利。

以李慰农同志为主组织领导的这次青岛纱厂大罢工，使国内外大为震动。五月中旬，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刚一结束，全国总工会副委员长刘少奇同志特地到青岛视察。李慰农同志汇报了关于纱厂工人的疾苦和四月罢工等情况后，少奇同志指示说：“青岛这次罢工斗争搞得很好，你们为党做了不少工作。但你们一刻也不要忘记面前的日本帝国主义是只恶狼，反动军阀是只疯狗。大家想想看，敌人能从此甘休吗？必须估计到他们可能再次反扑。我们共产党员要站得高，看得远，准确地认清时局。我看纱厂很可能发生第二次罢工。”刘少奇同志的话，有力地鼓舞了广大党员和工人，也提高了大家进行阶级斗争的警惕性。

六

刘少奇同志的预见是英明的。青岛纱厂工人第一次罢工胜利后，日本政府驻京公使、驻青领事发出通牒，训令取缔工会。青岛警察厅长陈韬即于五月二十五日，率领日本人指挥的数百名警察保安队，包围了四方各工厂工会，将工会牌子强行摘去。李慰农同志立即召集各厂党组织和工会紧急会议，发动大康、内外棉、隆兴各纱厂工人准备再次举行罢工，以示抗议。二十六日，反动军警包围了大康纱厂，强令解散工会。于是，大康、内外棉、隆兴三个纱厂立即按照李慰农同志的计划举行第二次罢工。二十九日，日本帝国主义者勾结了奉系军阀政府胶澳督办温树德，调动大批海军陆战队，协同原有警察保安队以武力驱逐工人出厂，工人积极反抗，反动军警竟对罢工工人实行屠杀，残暴的日本人也在楼上向人群开枪。结果，工人被击毙八人，十七人身负重伤，轻伤者无数。被捕者七十五人，被押解回原籍失业者三千余人，造成了骇人听闻的“青岛惨案”。

“青岛惨案”发生后，上海又发生了“五卅”惨案。李慰农同志立即组织了“胶济铁路总工会沪青后援会”，他先发动工人积极分子，在青岛、济南、张店、坊子、高密等地，在列车上、城镇街道上、农村集市上，到处揭露“青岛惨案”的事实真相，倾诉日本帝国主义及封建军阀的罪行，并发动募捐，慰问罢工的阶级弟兄。这时，李慰农同志把惨案的经过写信向刘少奇同志汇报。不久，便收到中华全国总工会的捐款二百元、北京学生的捐款两千元，救济了失业工人。

六月五日，李慰农同志又组织四方机厂一千八百多名工人游行示威。示威队伍冲破军警的封锁，在大街上行进，一路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等口号。当时，有许多工人、学生和市民自动加入了游行示威的行列。

接着，李慰农同志与青岛市党组织领导成员共同研究了当时的斗争形势，以支援上海“五卅”惨案为中心，于六月八日发起成立了“上海事件后援会”，发表了誓死援助上海罢工，对英、日实行经济绝交，召开国民大会，要求废除不平等条约和收回租界等四项决议。全国各界人民予以热烈支持，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商人罢市，掀起了轰轰烈烈的爱国反帝运动。

这时，青岛党组织还派人联络各界，组织了“青岛市各界联合会”。可是有的资本家竟宣扬“和日排英”，向日本资本家献媚取宠。李慰农同志在党的会议上揭穿了他们的卑鄙伎俩，发动党员与其进行斗争。以致在六月十七日，各界联合会在青岛商会开会，有个资本家代表在谈什么“对英不对日”时，工人和学生代表立即按照李慰农同志的部署，当场予以批驳。经过一番论争，资产阶级的代表也被迫承认“对英对日实行经济绝交”。随之，青岛警察厅长以政界代表身份打进各界联合会进行破坏。李慰农同志立即与青岛市党组织领导成员研究对策，决定成立一个纯洁的团体，把经济斗争转向反对民族迫害的政治斗争。不久，李慰农同志就领导成立了设在青岛大庙的“青岛市外交促进会”，“青岛市总工会”也在反帝斗争中诞生。

七

大康纱厂的日本资本家不甘心他们的失败，竟擅自制定了许多规定，限制工人的自由，并无故寻衅打骂工人，维护其剥削和统治。因之，工人们在李慰农同志的组织和领导下，于七月二十三日夜举行了第三次罢工斗争。第二天，内外棉、隆兴两厂的工人也再次举行罢工支援。三个厂的工人发表联合声明，怒斥了日本资本家的残暴，提出了十条正义要求。

这时日本资本家与日本驻青领事密谋，伙同青岛市商会盛宴迎接反动军阀张宗昌到青岛，并以三十万元的重贿，驱使他杀害李慰农同志和胡信之先生。四方机厂工人党员、胶济铁路总工会主席傅书堂同志已经觉察敌人有异常活动，立即向李慰农同志汇报，劝他提防。但李慰农同志却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果断地说：“不要考虑我！……目前最重要的是警惕起来，保卫我们的工会！”

七月二十六日晚，李慰农同志去小鲍岛召开秘密会议回来，发现许多警察、暗探已将下四方村河西沿一带团团围住，正在挨户搜查。他知道敌人是冲他来的，这时如果他立即逃避还来得及。但是他首先想到家中的秘密文件和全市党员花名册万万不能落入敌人手中。于是他急忙回到家中，用桌子将门顶上，把所有文件点火烧掉，当反动军警发现火光拥进他家门时，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敌人将他逮捕了。

敌军法处长袁肇和亲自审讯李慰农同志，他开头就说：“你可知道，毁了日本人的买卖，张督办（张宗昌）是不答应的！”又问李慰农到青岛的目的是什么。李慰农同志斩钉截铁地回答：“青岛是中国的青岛，是山东的咽喉。我要和青岛人民一道，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帝国主义的走狗！”袁肇和以死威胁李慰农同志，并说：“看你长了几颗脑袋”。李慰农同志毫不示弱：“我只有头一颗，然而革命党是斩不尽杀不绝的!”

袁贼见硬的不行，便改用软的，要李慰农同志说出在青岛的“同党”。李慰农同志说：“青岛的工人全是我的同党！”敌人动用酷刑，百般地折磨他，李慰农同志始终威武不屈，敌人的阴谋破产了。

一九二五年七月二十九日深夜，李慰农同志在被押赴刑场的警车上，不断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帝国主义！”……

李慰农同志在青岛市团岛海滨的沙滩上就义了，同时遇难的还有胡信之先生。青岛市人民眼含热泪，将烈士忠骨掩埋在四方村附近的湖岛。

八月初，李慰农同志牺牲的消息传到上海，当时正在开会的中共中央常委会宣布临时休会，全体起立向李慰农同志默哀致敬。会上还决定宣传李慰农同志的事迹。中共北方区委曾秘密召开追悼大会，表彰李慰农同志对革命的贡献。不久，党的刊物上发表了纪念他的文章，全国铁路总工会出版了《革命战士集》，为他立传，永世悼念。

青岛市工人运动领袖李慰农同志壮烈牺牲已经五十多年了，但他的革命斗争精神永远鼓舞着人民奋勇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