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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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英烈应被永远铭记!

党的好女儿

更新时间:2022-06-19 11:41:18点击:

党的好女儿

—一里希烈士传

上海市妇联妇运史资料编辑组

里希烈士,原名李亚芬,祖籍江苏常州,一九二一年出生在上海一个工人家庭里。父亲是厨师,母亲当过袜厂女工,做过保姆。由于父亲过早去世,家境十分贫寒,靠三个姊姊在袜厂做工维持母亲和弟弟的生活。里希年幼时不但无钱读书,为了生活,十二岁就进上海电机织袜厂做童工,备受资本家的剥削压迫。她热爱生活,不畏劳苦,有强烈的求知欲望,她每天劳动十小时后还坚持到女青年会女工夜校去读书。夜校里有我地下党员任教师,不仅教女工们识字,还结合当时的抗日斗争形势,发动学生投入抗日救亡运动,教她们唱进步歌曲,演《放下你的鞭子》等戏剧,里希都积极参加。她很聪明,什么新歌一唱就会,也很会演戏,她演唱《工人自叹》时,那真挚纯朴的感情,富有感染力的表演,鼓舞了工人团结斗争的意志。她也很机智勇敢,有一次,夜校里开纪念“三八”妇女节大会,有的巡捕来探听消息,她就和巡捕周旋,不让巡捕进去,使会议顺利开完。又如,参加游行示威的活动时,她和工厂的小姊妹们将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铜板藏在口袋里,必要时当作武器向敌人掷去。一九三六年她参加“三八”、“五一”节的抗日救亡集会游行,当遭到巡捕水龙头的冲击和警棍的抽打时,她毫不畏惧,继续和工友们一起手挽着手高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卖国政府”等口号。她嗓子喊哑了,队伍一次又一次被冲散,她仍不退缩,一直坚持到最后胜利。她为了团结更多的工友一道前进,经常利用空隙时间走访工人家庭,积极动员小姊妹出来上夜校学文化,参加政治活动。还组织“读书会”,同姊妹们一起读进步书报杂志,看进步电影,唱进步歌曲。她还经常带弟弟志明到青年会参加活动(弟弟在她的引导下,后来也参加了革命)。十月份鲁迅先生逝世后,她参加了鲁迅先生丧礼,随送葬的队伍从胶州路万国殡仪馆一直到万国公墓。由于她追求革命真理,积极参加革命运动,一九三六年由女工夜校教师孙维华介绍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开始了新的革命生涯。

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变后,接着“八·一三”沪战爆发,许多工厂被炮火摧毁,工人失业,大批居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社会混乱,人心不安。在这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中国共产党号召人民奋起反抗,上海地下党发动群众运用各种形式进行宣传、慰劳、捐献,并救济难民。里希在团组织的直接领导下,积极投入到抗日救亡的群众运动中。起初,她到工厂、商店、里弄、街头去宣传募捐,后来她离开家庭到难民收容所里去工作。她不怕脏不怕累,除了搞管理难民吃睡等一般事务外,主要搞宣传工作,向难民宣传抗日救亡的道理,教难民识字,唱抗日歌曲。有些青年难民,在她的宣传教育下也投入到抗日救亡运动中。

同年十月,她参加了由何香凝派遣的上海劳动妇女战地服务团(以下简称服务团),该团名义上是在国民党部队工作,实际上由我地下党领导。她当时只有十六岁,是服务团中最年轻的一个。临出发前去向何香凝先生告别时,全体团员十一人都去了。里希站在最后面,踮起了脚装着不比别人矮的样子,但仍被何香凝先生发现了。何先生怕她经受不起前线艰苦的生活和残酷的斗争,不同意她去。她急得哭了,表示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飞机和大炮,坚决不拖后腿……何先生见她抗日热情很高,也就同意她参加服务团了。十月五日,她和其他十位同志一样告别了亲人,来到了抗日前线,先来到嘉定国民党十八军罗卓英部,然后随军出发。她们跋山涉水,一边行军一边宣传抗日。有时一天行军几十里甚至上百里,每到一地士兵们休息了,她们却忙着宣传演出。她们的生活十分艰苦,一天两餐,吃的是南瓜、萝卜叶,睡的是破屋,有时刚躺下,敌机来轰炸,马上就转移,有时情况紧急,一夜起来数次。一次,在安徽遇到发大水,水深齐腰,背了很多东西,行军十分困难,一连跑了几条路都跑不出洪水区。等到跑出洪水区后,士兵们纷纷烤衣服,她们仍旧穿着湿衣服为士兵们演出,士兵们十分感动。里希随服务团历时三年,辗转六省。原服务团的同志们回忆说:“里希是服务团里十分活跃的一个。她表现很突出,好像有一股使不完的劲,样样活动都跑在前头,唱歌演戏少不了她,一有空就练习写字,每天记日记,还写了不少文章刊登在后方的报刊上。”一九三八年她十七岁时,在服务团中光荣地转为中共正式党员。

一九四〇年冬,由于国民党消极抗日,积极反共,对积极抗日的各种团体大肆扼杀,她们的行动受到限制,难以在服务团继续战斗。上级党组织决定党团员和部分积极分子撤离服务团,并决定一部分同志去延安,一部分同志去皖南新四军。里希日夜向往着去延安,但党组织决定她去皖南新四军时,她愉快地服从了分配。十一月,她和服务团的几位同志拿了广西桂林八路军办事处的介绍信就出发了。路上多次遭到国民党宪兵的搜查盘问,里希总是巧妙地应付了敌人的盘查,终于十二月下旬,到达皖南新四军所在地,又走了九十里山路来到自己的队伍里,里希被分配在军部政治部搞民运工作。当时元旦将临,里希和服务团的同志们马上赶排了几个节目,为部队演出,和同志们共同欢度元旦佳节。

一九四一年一月六日,新四军部队在泾县茂林地区被国民党八万余人包围,发生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我军被迫自卫激战七昼夜。开始时集中突围,后来分路突围,最后三五成群的分散突围。在突围中,里希和服务团的战友还利用“快报”等形式宣传报道行军、作战中的好人好事,以鼓舞战士的斗志。到战争十分激烈时,她又和同志们一起主动救护伤员、抬担架。部队几天几夜突围不出,没有饭吃,既饿又渴,疲惫不堪。在第三天夜晚突围行军中,前面传来口令说:“原地休息”。她和战友里路在一起,一停下来就睡着了。等醒来时,部队已经出发。她焦急万分,到哪里去寻找自己的队伍呢?山上是茫茫林海,山下有敌人盘旋。寒冬腊月,北风刺骨,她们饿了喝山水,困了就地躺下。到了第七天才遇上自己队伍的侦察参谋胡彪,胡彪熟悉当地情况,把她和里路带到一个村边交给了老乡。这时她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进一粒粮食了。老乡见是新四军战士,给予她们热情接待。不久,她们又在茂林大街上碰到一个跌伤了脚的男同志一一任云,三人成立了临时党小组,以任云为组长,一起商量如何突围。在这生死关头,他们都把生的希望让给同志,把死的可能留给自己。最后,党小组长任云决定要女同志先走,里希和里路只得服从。旧历年初四是当地妇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她俩到茂林街上买了一块红布和一些点心,假装回娘家去“拜年”,终于逃出了包围圈,在二月中旬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家乡一一上海。里希到了家里,家中三个姊姊已先后出嫁,剩下年迈的妈妈和幼小的弟弟,生活十分困难,妈妈多次要求里希留下做工将弟弟带大。这时,她想的不是自己的小家,而是想着党,想着寻找自己的队伍,她坚信革命一定会胜利。她仅在上海住了一个星期,就毅然决定和几位同志一起找部队去。临走那天,她怕妈妈伤心或者不让走,便和三姊商量好,买了电影票同妈妈、弟弟一起去看电影,看到一半时,由三姊来找她回去。就这样,她离开了家,怀着急切的心情和同志们一起日夜赶路,通过道道封锁线,于一九四一年二月底,回到了在苏北盐城重建的新四军军部。三月份她被送进抗大五分校学习。抗大的生活很紧张,学习条件也很简陋,但里希的学习成绩很好,并且是文娱活动的积极分子。学习了六个月后,她被调到新四军军部作战科当见习参谋,实际是搞文书和机要工作。她对工作严肃认真,一丝不苟,从未出过差错。她和同志们关系十分融洽,她到哪里,哪里的空气就活跃起来。她经常教同志们唱歌,还参加军部俱乐部的演出等,同志们称她是“快乐头子”。党对她的成长十分关怀,一九四二年三月送她到华中局党校第三期学习。当时学习内容主要是毛主席关于整风的三个文件。里希学习很努力,每天写学习笔记,字迹十分整齐清晰。遇到自己不大理解的问题就向老同志请教。她很能吃苦耐劳,总是乐呵呵的,没有一点娇气,给人的印象很好。一九四三年她随新四军军部转移到淮南地区,患了严重的腿关节炎和血吸虫病,不得已到上海治病。病愈后于一九四四年春又回到新四军建设大学民运系学习,这时她决心学好民运业务,作一个称职的党群工作者。由于她主观努力,掌握了很多业务知识,提高了政治觉悟;表现得更加成熟了。她个性开朗,人品大方,待人诚恳,很能体贴照顾别人,同志们都爱和她接近。

一九四五年抗日战争胜利了,我党为了顾全大局避免内战,忠实地执行《双十协定》,主力部队撤出了从日寇蹂躏下解放出来的八个解放区,转移到山东。里希随部队进行了一千五百余里的北上行军。在行军途中每到一地就立刻和当地老乡建立联系,有意识地了解当地风俗,学习地方语言并用以进行宣传,使群众感到亲切,乐于接受。部队到达了山东临沂,组织上要她仍回军直属机关工作。她为了锻炼考验自己,多次向组织提出要到基层去,到最艰苦最复杂的环境中去工作。组织上同意了她的请求,批准她参加山东渤海区党委组织的巡视团。十二月份她随巡视团到禹城县北部的新解放区(靠近津浦铁路沿线)搞开辟新区工作。该地区地主、恶霸、还乡团、土匪、特务气焰嚣张,敌我斗争十分激烈,环境非常险恶。她明知征途有艰险,但置生死于度外。一次,她在区里开会遇到一位熟悉的同志时说:“牺牲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我自然不至于畏缩。……在斗争中牺牲是光荣的,共产党员应该舍得为党的事业献身!”

她满怀着革命的激情战斗在禹城四区离巡视团团部四里路的冯庄。刚到那里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困难确实不少。她依靠当地干部和积极分子,敢于实践,善于工作,虚心向同志们学习,不久就单独在一个村里开展工作。她发动群众开展“反奸诉苦”,工作迅速地打开了局面。群众纷纷起来控诉敌伪统治的暴行,没收大汉奸的财产。这样一来,触怒了封建地主阶级和汉奸、恶霸,它们将矛头指向了里希同志。

一九四六年四月二十一日深夜,十多个国民党武装匪特先袭击了巡视团团部,又到了她居住的冯庄。里希已经睡下,匪特假冒团部来人送信,骗开了门。匪特冲进房间把她绑架带走,她拼死搏斗,终因寡不敌众,惨遭杀害,牺牲时年仅二十五岁。

里希同志为人类的解放事业献出了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已经三十多年了。但她对共产主义事业坚定不移的信念,她那钢铁般的革命意志,她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将永远是后人学习的榜样。

(原载上海市妇联《妇运史资料》1981年第2集。本书转载时,个别地方作了删改)